打开文明的密码——回味缭绫

书香馥郁 · 发表于 2016-1-28 19: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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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书香馥郁于 2016-1-28 19:13 编辑

近日来读《中华锦绣丛书：吴绫》，不禁深为“缭绫”这一“万古流长的千年文化”所震撼。打开文明的密码，解读那洋洋数万言的锦绣华章，抚今追昔，感慨良多……。其节选如下：

中国丝绸源远流长。在长达七千年的丝织历史中，先人们以无穷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利用各式精巧的木制织机制织出千变万化的经纬线组合，进而形成了多姿多的织物。今人常以“绫罗绸缎”来指称精美的丝织品，“绫”“罗”“绸”“缎”分别是我国四种传统丝织物品种的称谓。这里居首位的“绫”特指单层本色提花织物，它在我国丝绸发展过程中出现得较早，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6世纪的商代。

唐代最负盛名的吴绫织物应该是缭绫了，这是朝廷在地方定织的专属丝织物之一。大文豪白居易专门为它创作了著名的《缭绫》诗篇，流传千年，也使其成为后人所熟知的绫品种。其全文如下：

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
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
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去年中使宣口敕，天上取样人间织。
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广裁衫袖长制裙，金斗熨波刀剪纹。
异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
昭阳舞人恩正深，春衣一对直千金。
汗沾粉污不再着，曳土踏泥无惜心。
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与帛。
丝细缲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尺。
昭阳殿里歌舞人，若见织时应也惜。

在这短短184字的诗篇里，作者不仅对缭绫的美丽不吝赞叹之词，还以文字恰如其分地描写了缭绫的织造工艺、图案形式、工序流程等，同时记录了其用途与生产过程的艰辛。

在诗人笔下，缭绫可谓风华绝代。开篇即用“不似罗绡与纨绮”，表达了缭绫的美非其他丝织品所能比拟。紧接着，以“文章又奇绝”比喻缭绫是图案非常精美的提花织物。而“地铺白烟花簇雪”一句则生动地描绘出了作为本色暗花丝织物的显花形式。此句中的“花”和“地”就是指织物上的花部和地部，素色的“白烟”和“雪”，恰如其分地表达出绫织物的织造工艺特点，即用未染色的丝线以不同结构织造，从而在光泽上区别花与地。“织为云外秋雁行”一句，点明了缭绫的图案多以大雁、云气为纹样；“染作江南春水色”则表明织就的缭绫还须经过染色工艺才算完成。诗人继续以“异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描写了缭绫成衣后的装饰效果，“异 ”是指罕见的某一种色而不是指多，“奇文”是指人间难得看到的奇异纹样。字里行间，缭绫的图案与特色被描绘得美妙绝伦，唐代丝织品所达到的惊人水平由此可见一斑。正所谓“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与帛。丝细缲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尺”，故曰“春衣一对直千金”。
诗中所描绘的缭绫是用来制作宫女舞衣的本色小团花织物。

作为江南的特色丝织物，缭绫自然而然成为朝廷的土贡。长庆初年（821年），朝廷下旨向江南东道索罗纱袍段及可幅盘绦缭绫等一千匹。缭绫的织造费工费时，以元稹诗作《阴山道》为例，诗云“越縠缭绫织一端，十匹素缣工未到”。故当时担任浙西观察使的李德裕上疏极谏：“况玄鹅、天马、椈豹、盘绦，文珍奇，只合圣躬自服。今所织千匹，费用至多。”《旧唐书》卷一百七十四。所幸唐敬宗体恤民情，缭绫得以停止进贡。至太和三年（829年），又诏令焚毁缭绫机杼，以示节俭。由此可见，朝廷所订的这种缭绫是一种工艺复杂、织有珍禽异兽图案的织物，作为贡物颇有劳民伤财之嫌。

——《中华锦绣丛书：吴绫》

从商周到秦汉、魏晋、隋唐、宋元、明清——直至当代，详尽的史实、生动的典故、隽永的诗词，《中华锦绣丛书：吴绫》不啻以97000字的精细经纬，织就了绵延七千年的锦绣华章。万古流传的千年文化，无处不藏着文明密码。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缭绫》已使我们窥见一斑；抖开历史的长卷，让我们阅读全书，从异纷呈的缭绫中，打开振兴中华的文明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