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白水 于 2022-8-28 19:48 编辑
时光如水。 今年的冬天不冷,河水没有被冰封冻,流水迈着时光的步伐,一路滚滚向东流去。 时光走的好快,步步追赶年,一天比一天离得近。 不知不觉中,一年又要将尽。按照惯例,年前我又踏上回家的路。上车后,往座位上一委,双眼一眯、似睡非睡、似梦非梦、思绪万千······ 多少年了,没有在家过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细细想来,竟有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了,过年的年味成了遥远的追忆,过年的情景成了梦里的回味。 从哪年开始,向往在家过年?大概从两三年前开始吧。看着年迈的老娘,看着长大的儿女,忽然有一种想在家过年的感觉。然而,从事了“辛苦我一人,温暖千万家”这一职业,就告别了节假日,就告别了年的韵味。回家过年成了奢望。 二十五年了,多想过年的时候在母亲面前喊一声: 娘,过年好!然后带着妻儿在娘的面前行一个跪拜大礼,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我多想感受一家老小围着饭桌,快快乐乐吃着丰盛的佳肴;或者,一家人在电视机前,欢欢喜喜看春晚,享受家的温馨,节日的气氛。 我多想享受上有高堂,下有儿女的天伦之乐。再被娘喊一声小名,痛痛快快地应一声:哎。我也想被儿女脆脆地喊一声: 爸爸,过年好!当长辈的甜蜜滋味。 我也想携妻提着礼物,给长辈们一一拜个年,窜窜亲戚,走走人情;我也想感受给晚辈压岁钱时那种喜悦、豪爽、大气。 我也想兄弟姐妹、亲朋好友, 你请我来我请你,把年过的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可惜,二十五年了,这样的情景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在家时离年还有多天,送礼、请客,显得不合时节,不伦不类。过了年再回去,已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过节了,失去意义。 唉!二十五年了,这样的情景被妻子一个人做了。一个女人,里里外外操持起一个家,实在不易。上有老下有小,代夫尽义务,人情往来,样样做的风生水起。我倒像一位客人,被尊被敬,只享其成。 二十五年了,父亲等不来一个团圆年,十一年前带着遗憾走了,母亲老了,拄着拐杖依然再盼,儿女渴望中长大,妻子想念中添了白发。 年轻时,总认为时光很长很长。年在哪过都一样,饭在哪吃都有味。当年轮刻上额头,鬓发染霜,蓦然回首,发现人生短暂。时光中曲解了年,情感中误读了合家团圆。二十五年间我错失了家庭最美满的时期,错失了亲情的温馨。 二十五年间,我亏欠父母的恩情,亏欠妻子的夫妻情,亏欠子女的养育情。在外拼搏多年却背上一身情债,这一生无法偿还、无法弥补。为什么不能给家人一个完整节日!我汗颜,却不敢许下诺言,深怕失信于亲人,担一个不尊、不敬、不孝之名,将是我最大的痛苦。 每每到家,妻爱问;几天假?娘爱问;还走不走?我常常窘的很,像把一年的辛苦钱给丢了,一脸的惭愧,回答不出一个圆满的答案。 在家的几天中,妻总是把饭菜做的丰盛一些,营造过节的氛围。尽管吃的有滋有味,可是再吃也是一顿团圆饭、一顿家庭宴,再怎么吃也品不出年的韵味来。虽然饭桌上一家老小其乐融融,话语亲切热烈,心里明白这不是在过年。转过天,这张圆桌不再圆。娘的旁边少了儿子,妻的身边少了爱人,儿女对面少了父亲。 眼看着年在望,人欲留而天不许,我又将登程。瘦小的母亲,拦不住我魁梧的身躯,妻将温存的话语装进挎包与我一路同行,看着高过自己的儿女,我愧疚的挥挥手: 过完年就回来! 像是宽慰自己也是安慰家人。 这次到家,该对九十岁的老娘说些什么······ 在这世上,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思想的伟大,没有崇高的精神,只是在平凡的岗位上,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越是逢年过节工作量越大,越是坚守岗位。付出我的热情,温暖着别人的幸福,快乐着别人的快乐。收获着自己的希望,憧憬着远方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