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日叠加过

江山一统

我的生日叠加过（修改稿）

刘毓民

    最近天热，再加上心境不好，一切显得焦躁不安。儿子高考惨败，使他的人生多了挫折经历。怄气的那些天，总是乜斜瞪眼，没点好气给他。人生落败，不过是平常事情而已。而他，总是自以为是，听不进去劝告。八八八九九九的提醒，就是不起作用。

    他落败，是完胜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又都在情理之外。我最不可接受的，是他的贪玩。从初中到高中，折腾几乎没有歇息过。他爱运动，尤其是篮球。这个爱好本无所谓坏，也无所谓好。问题是，他学校篮球，自习篮球，饭间篮球，回到家也是篮球。精力篮球了，回家洗澡后，不是学习，而是睡觉。清醒时，看电视，总是NBA。他对美国篮球职业联赛熟悉程度，居然令人乍舌。上电脑，依旧是模拟的篮球比赛。篮球成就了他的英俊，但篮球毁掉了他的坦途。

    分数出来那天，我在电脑旁。让他查分，他矜持而羞怯。他对他的耕耘结果最是清楚，对他三年的的收成，自有几分担忧。不愿查，其实反映了他的矛盾心理。查出来了，他居然木然那里，眼泪唰唰流了下来。头也不抬，钻进他的寝室。他坐在床沿，两手捂着脸面，眼泪从手指间渗了出来。

    隔了几天，儿子慢慢平静下来。但蜗居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不知是闭门思过，还是羞愧难当，一下子精神萎靡不振了。

分数出来的那些天，我忍着。一直一语不发。看见儿子，从不正眼。决定高四复课时，我郁积在心的火冒了出来。我把妻子、孩子叫到电脑房，商量复课问题。妻子这几年，为了儿子，哪儿不去，一心一意做她的后勤保障工作。一年四季，总是天不亮叫起床，半夜催促入睡。生活上，也是极力变换花样，满足孩子胃口。其辛苦自不必说。

    妻委屈极了。她数落孩子，总是中肯不到痛处。孩子已经‘尿床’了，要数落，也得在数落前嗮毡。而妻，抓住‘尿床’之事，婆婆妈妈絮絮叨叨不停。不痛不痒，起不到惊醒教育作用。我让儿子坐到身边，问他高中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怯生生看我。想到三年来他的一贯表现，我不由分说，气不打一处来，扭身照脖子就是两巴掌。很用劲，很响。眼看脖子胀红起来，清晰出手指的痕迹。

    妻老是嫌我宠惯，老是嫌我不下茬。甚至觉得我脾气太好，过于迁就。我生气了，动粗了，搧孩子了。她立马起身，把孩子头颅抱在怀里。孩子哭，她也陪着流泪。天下母亲，大多如是。护犊是本性，也是慈爱。孩子知道他错了，我的惩戒，他是有心里准备的。而妻子，老以为我娇惯孩子，不会动手的，动手了，她却凶巴巴怒目圆睁，像看仇人一样看我。

    7月6日。中午回家，感觉非常温馨。空调开着，屋子显得凉快。桌上多了几盘硬菜。是自己平素喜欢吃的肉菜。我一面看电视，一面吃饭。妻拿出好酒，硬是鼓劲扭开瓶塞，倒了一杯，让我喝。我觉得她神经兮兮。大热天，喘息都难，喝什么酒呢！我喝酒曾经多次烂醉如泥过。妻子从来见不得我饮酒，提起喝酒，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并没在意是什么原因，就菜喝酒，浏览新闻。妻子笑着：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我怔住了。年年过生，我都记得。年年生日，妻子总会张罗。今年特殊，也就没过生日的心情了。喝完一杯，妻又倒了。我说，下午上班，不能多喝。儿子把他冰镇的“多加宝”倒在碗里，一家三口碰杯。儿子看着我：祝爸爸生日快乐。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醍醐灌顶。我看了看儿子，心不由酸了起来。自小到大，儿子的成长镜头，一幕一幕从眼前晃过。其酸辣苦甜，一并涌上心头。我已无语了，也说不下去该说的话了。上班前，妻告我，下午按时回家吃长寿面！

    下午下班，回到家，刚端起妻子檊的面条，忽然电话来了。一接，是同事的。他不知怎么知晓我今天生日，已经在饭馆准备了饭菜，让我赶过去吃饭。我放下碗，就径直同事静候的饭馆。到那里，他已经恭候门外，进了馆子，菜已经上好了，桌子旁，还放了瓶白酒。他喜酒是出了名的。不是大仙，至少也是半仙。他饮酒出的洋相，捅的娄子，已经多次昭告天下了。前段时间，因为白酒，他滋事生非了。那些时日，总有我陪他。给他故事，也给他勇气和力量。每周，他喜欢奉命周记，每周工作，讲起来一套一套，可变成文字，他就力所不逮。他总是央求我代笔，然后工工整整誊写珍藏。正是这个机会，我们才有了过多的交往。我认识了他，他结交了我。他一直感念我的帮助，感念我的鼓励。他的饭请，不管怎么说，也得答应。

     他为我生日祝福。除了频频举盏，就是一连串绝妙好词。他很心细，选择的菜肴，搭配很好。荤素各半，味重，是按我的爱好点的。吃会儿菜，讲会儿话，就是碰杯。他的敬酒，和他待我的恭敬一样真诚。我是经不住好话扇忽。三打五除二，就上了贼船。一瓶白干，我六他四。菜吃饱了，酒喝足了，按理该各奔东西。而他，非要老板给我做一碗岐山臊子面不行。酒喝了，人不知饥饱。面条上来，居然也稀里哗啦吃完了。甚至连酸酸的面汤也没剩下。

    礼拜六，从电脑看到，今天才是自己的生日。今年不知怎么，日历出错出得神奇玄妙。一个端午节，有的是11号，也有12号13号的。我的生日，日历是7月6日，而QQ显示的，是7月7日。正因为生日前我看过，记得生日是个周六。所以周五那天，妻子庆贺就觉得有点意外。几个朋友知道周六是自己生日，就吆喝着喝酒。

    想聚的朋友，一个上班，暂时不能赶回；一个跑到长安，也返回无望。于是，剩下的我们三个，就找了一家餐馆，要了菜，准备白酒。那两位觉得天热，非要啤酒。于是，我们点了几个菜，要了冰镇啤酒。吃完了，他们要我吃长寿面。要油泼的，没有，只好要凉拌面条了。

    饭罢，肚饱。想出去散散步，帮助消化消化。到大门口，犹豫不知是向西还是东拐了。踌躇间，电话响了，是故旧来的。我们是好久未曾见面的知己了。听到是故旧老蒋，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他电话我到临潼步行街“上善甲鱼”饭庄吃饭。我不信。老以为他在骗我。他的认真，判断他是一定到了。就电话另一位同事，询问‘上善甲鱼’饭庄的位置，问步行街在哪里？我虽日日临潼，但很少出门。即使出去，也从来不问路不看街牌。这个习惯，和我看电影电视剧记不住主人翁姓名一样。

    从朋友那里采来的咨讯，含糊不清。于是挡了出租车。上车后，让司机径直开往步行街‘上善甲鱼’饭庄。司机看来熟悉城里道路，他三拐两跑，车就开到饭店门口了。由于出门仓促，也没准备上街打算，因此，身无分文。一文钱勒倒英雄汉。我遭遇了。摸摸休闲裤兜，除了打火机，就是一包香烟。无奈之时，向司机言明缘由，把那包随身携带未开的香烟给了司机，并不时向其致歉。司机理解我的匆忙，收了那盒纸烟，算是出租费用了。

    到了哪儿，先见到的是老蒋堂弟军民。他在饭店门前电话，看来是联系他要见的客人。我进包间，老蒋正坐在那里静候。好久不见了，心里的热乎，总是从眼神里流露出来。我们相拥。我坐在他的下座，他不肯，非要我坐到主宾席不行。既然朋友执意了，推诿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和他坐在桌子的两个主要位置。他身边，还有位姓金的朋友。他自称是金戈铁马的“金戈”二字。东北银，朝鲜族。瘦高挑，浓眉大眼，长脸，脸上肉皮酥松，以致出现不少褶皱。细看，还是从过往的记忆中，搜出了他的绰约影子。

    故旧能喝酒。但我建议喝好喝高兴为止，他们采纳了。请他们的，是一家旅游公司。这家公司的主管，居然是自己的老乡。碰巧的是，我们同姓。她是杜康镇通底村人，职业的缘故，使她衣衫得体，气宇不凡。也可能是常年四季接待游客组团，她不仅吸烟，还能喝酒。一看就是台面上经常摆放的重要器皿。压轴的宝器。

    饭罢，我们应邀去了华瑞万家歌舞厅。老蒋的歌声浑厚雄壮，给人力量。他的一曲《父亲》，居然令我激动不已。老金唱歌个性，调子总有他的独创。他摇身晃膀的肢体语言，最为丰富。不是艄公摇橹，就是纤夫拉索。动作轮廓大到了夸张的地步。那个刘姓女乡党，《篱笆女人和狗》唱的非常准确。即使坐着，也不影响她的胸腔出音。从她口中飞出的，是美妙动听的悠扬曲调。

    罢。送他们煜洋宾馆。陪侍会儿，他们又要为我庆祝生日。已经夜深12点了，他们长途奔袭，一定劳累了，因此，他们的请求，被我回绝了。

    两日内，两个生日。

       两天里，四次庆祝。看来，我的生日叠加起来过了。

2013年7月8日夜

生活就是锅碗瓢盆   喜怒哀乐，毓民将此描述得有滋有味，再送上迟到的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飞上枝头变蝴蝶

刘老师，您好！

一件小事，引发您的感慨。真是一个把生活当作生活的认真人！

今天几号？

不对，生日是大前天。错过了，可惜。

明年记得早些说出来呀，蝴蝶记性特差的人。

:handshake

江山一统

飞上枝头变蝴蝶 发表于 2013-7-9 17:50
刘老师，您好！

一件小事，引发您的感慨。真是一个把生活当作生活的认真人！

呵呵呵呵，我们过的是农历生日。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