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服于命运的人】第一章 “夜袭队”

王振江38307 · 发表于 2020-6-14 21:4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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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服于命运的人】
第一章
“夜袭队”
  这歌声是从秋寒江那间屋里传出来的。
  屋里的地扫得干干净净，门口的山墙上钉了两个木橛子，腾在橛子上面一块木板，木板上面整齐地排放了七个人的饭碗和牙具。碗架子下面还用砖垒起来了脸盆架。
  从田孬蛋的床向东转圈数分别是张建洲、秋寒江、唐小明、、老膘、吕赋君、王瑞祥的床。这时秋寒江坐在墙角看着油灯唱得正起劲，田孬蛋早已和大家混熟悉了，他跑到张建洲的床上盘着腿用筷子敲着脸盆胡乱哼着小曲。其他的人都各自在自己的床上附和着秋寒江唱着《航标兵之歌》。
  唱完了这支歌，大家提议每个人自选一个节目，于是吕赋君说：“我唱个《冰山上的雪莲》吧。”说完他拉开大嗓门唱了起来，没唱完大家就笑得前俯后仰。吕赋君虽然谈古论今，田径、篮球、咏诗、作文有一套，但他在唱歌跳舞上是一窍不通的，好好的歌曲从他嗓子里出来全变了形。
  老膘也笑得很厉害说：“你唱的是什么调儿！听我教教你吧！”老膘这一唱更加可笑，他的音调简直是干嚎！加上他手脚比划着，摇着大脑袋真是丑态百出。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老膘唱完马上就被大家封了一个“第一大美腔”的荣誉称号。吕赋君被封为“第二大美腔”荣誉称号。
  张建洲不会唱歌，他学了几声狗叫算是过了关。
  欢笑，大笑，狂笑，打闹，真有掀掉房顶之势。
  轮到了秋寒江，只见他下了地，拖着鞋小碎步跑到屋子中间，撅肚凹腰，右手拿个红本子举到胸前，左手背到身后，用女声拖拉着舌头的声调报起幕来了：“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下一个节目由田孬蛋表演！”
  田孬蛋把手中的盆敲了几下，唱了个这样的歌：
“有一天我回到屋里，
看见一个男的搂着你，
当时我怒火燃烧在心里，
骂了一声妳滚他妈的去……”
  “哈哈哈哈！田孬蛋你这家伙真有意思！”
  田孬蛋为难的解释说：“我就会唱这样的歌，别的不会呀！要不我表演一段大板曲子算了。”说完把花枕巾往头上一蒙，敲了一阵脸盆唱了起来：
有个大哥本姓王，
娶个老婆爱尿床，
啦啦啦啦！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田孬蛋那个怪样子，嘴里还拉拉着当做过门，真是滑稽到了极点。才半天的功夫这个调皮鬼就和大家混熟了，这时他想趁机和老膘开开玩笑。他出的怪样大家都不反感，反而惹人喜欢，他并不是与大家第一次见面那样令人讨厌和反感了。
  “你们再笑我不表演了！”田孬蛋扯下头上的花枕巾。
  “中中中！俺们不笑啦！谁再笑就打谁的夯！”
  笑声停止了，屋内恢复了平静，田孬蛋重新蒙上花枕巾，几下刺耳的脸盆敲击声响后，那滑稽多弯儿，忽高忽低忽粗忽细的腔调从他那两颗虎牙的缝隙中蹦发了出来：
有个大哥本姓王，
娶个老婆爱尿床，
啦啦啦啦啦，
一更尿湿了鸳鸯枕，
二更尿湿了绣花床，
（一阵敲盆的过门声）
啦啦啦啦啦，
三更尿透了龙凤铺，
四更尿了一个养鱼塘，
南边来了个抓鱼的，
鲤鱼抓了几大筐，
还有一个老鳖没抓住，
跑到新建队把老膘当，
啦啦啦啦啦
… … …
凡是田孬蛋这样爱开玩笑的人，到了人堆里就非得找一个开玩笑的对手，否则则他是一只巴掌拍不响的。老膘气得光着脚丫子从自己的床上跳到地上向田孬蛋扑去。
  正在这时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群天真、烂漫、无邪、单纯、幼稚的小青年们，人生的第一课就这样的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