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写边聊】

张书杰

【边写边聊】
            ------ 再聊文须字字作

文/张书杰

     因为想出书，这些日子忙于整理旧稿。老师于其超先生打来电话，再三叮嘱，宁可少些也要只收精品。老师的话，让我压力很大。我也不想把遗憾留给自己，留给后人。所以对一些旧稿做最后的推敲。
     《小村早晨》这首诗，最早发表在新浪论坛《红茶馆》，发出来的那天，上当幽灵诗友十分欣赏，跟帖聊天。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说，这首诗，一个字都不能改。我当时听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这首诗当初是这样写的——小村/像个小岛/在麦的绿里/摇啊摇/桃花的脸红了/两只喜鹊/拉直炊烟/靠上家的码头。
        跟大鹏瞰海老师学诗后，我的功力一天大过一天。很多以前认为好的，现在看起来，不好了，甚至于一文不值。因为我拥有了判定一首好诗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力道，厚度，神采”。真的别小看这六个字，我的小诗越写越好，全靠他们。就拿这首《小村早晨》来说，当初我真的认为，象上当幽灵诗友说的那样，一个字都不用改。可我渐渐发现，“拉直炊烟”这句明显存在问题，小船在低处，炊烟在高处，怎么可能拉直？低处纵然有炊烟，也散了，怎么可能象缆绳？郁闷啊！改，必须得改！怎么改？半年多来，我绞尽脑汁，改了几百遍，都不能满意。
        好诗，是作出来的，更是改出来的！古人云“既雕既琢复归于璞”。大诗人也雕也琢，但是雕琢之后，了无痕迹，混若天成。我虽然不是大诗人，但是，也要像大诗人那样，孜孜以求，字字作诗。纵然衣带渐宽，也无怨无悔。
        前几天，灵感忽来，终于改定此诗。我是这样改的：小村/像个小岛/在麦的绿里/摇啊摇/桃花的脸红了/两只喜鹊/桨着哥哥/靠上家的码头。“桨着”着照应“码头”，“哥哥”照应”“脸红”；“桃花”似人又似花，“喜鹊”似鹊又似人。这样，这首小诗就有了力道和神采，虽然厚度差些，也庶几了。
         再说说这首《拨通电话》。小妹是我三十年前的同学，不说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我今生最大的痛！高中毕业以后，我们天各一方，音信断绝，忽然有一天在百度上看见她的名字，后面还有联系方式。纠结复纠结，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拨通了电话。当电话那头传来，那个熟悉的，甜甜的的女声的刹那，三十年的想，就决了堤......
          《拨通电话》轻轻一声/小妹/三十年的想啊/就决了堤。我最初是这样记录这个瞬间的，而且觉得还不错。跟大鹏老师学诗后，我觉得这样表达虽然淋漓，可是很直白，少了回味。今天改了改——轻轻一声/小妹/两匹/海/就夺眶而出。还好，不少人说，改的不错。只有我老师于其超先生，说我这个海字用的刁钻，还说夸张过度就是荒诞！老师爱说就说吧，我有自己的一定之规！为什么？这涉及到一个名词，这个名词叫“概念化”。概念化就是不形象不新鲜，过时的意思。第一个拿鲜花比喻美女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就是蠢才。我不愿意做蠢才！“两匹海”，虽然有些许刻意，但是用脱缰的野马，来形容泪奔，比“决了堤”更准确，更新鲜，更含蓄，用海来喻泪，也是如此。一首小诗改了半天，苦了些，可甜还是远远大于苦的！这是苦；更是享受！
          元好问先生提出“文须字字作.......”，我愿按着先生的教导，一生“字字作下去”，为一个字，一个词，众里寻他千百度，绝不在任何时候随随便便“凑一个”！

李听圃

这才是个真正的诗人，惜字如金、爱诗如命。那种执着，是我见过的诗人里最认真的一个，这让我想起了贾岛和他为求一句好诗的推敲苦索。所谓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正是好作品蕴含的人生体悟和情感的深度都是具有极大的含量的。当代的学风却充斥着概念化写作，流水线化生产的潮流，有些高产的文化人，天天生产着似曾相识的文化垃圾。有些写手以此为荣，应酬、投稿、群发忙的不亦乐乎。把文学应有的高雅经典雕像硬套上一层追名逐利的工作服，亵渎了艺术的精湛和经得起时间考验圣洁美誉。今天再看喧嚣的文化名利场，在玷污许多有潜力的原创作品时，也毁掉了许多有优秀潜质作者的前途和应有的成就。文学创作是需要沉下心来，认真推敲反复修改才能完成的。一个精品除了灵感和生活的积淀外，还必须要有精益求精的一个创作过程。一个好写手，也要有长期做冷板凳的心理准备，以粗糙的作品示人和让别人来读，无异于浪费别人的时间，谋害别人的生命。就此来说，你的一生不可能创作许多的作品，有一两首好作品即可令人知足了。
赞赏书杰的这篇短文，让我们看到一个文化人的从业道德，和精益求精的创作精神，令人颔首。飘红欣赏，推荐阅读。

张书杰

李听圃 发表于 2018-7-10 00:22
这才是个真正的诗人，惜字如金、爱诗如命。那种执着，是我见过的诗人里最认真的一个，这让我想起了贾岛和他 ...

谢谢李老师！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