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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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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维特根斯坦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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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楼主| 发表于 2018-3-1 22:27:38 | 只看该作者
      54
      中控室,YL集团最自豪、最骄傲的地方,三套不同厂家的DCS系统,同时保留了原始的手动操作按钮、开关,系统画面极其简单。这样说吧!与其说是远端控制系统,不如说只是简单的远端操作系统。因为,他们仅仅通过远端进行单一的手动操作、调控,没有哪怕一个小的单元的系统自动控制,刚才看的输送系统也未并入中控室的DCS系统。太奇葩的控制系统了,不!太奇葩的操作系统。

      同样,经过身份确认,倒可展开一些儿谈话。问了当班的主管相应的问题,在摄像头之内,他自信满满、意气风发地告诉我,这是目前最先进的操作控制系统,虽然还是需要不停点击鼠标来操作、调整,但比起过去强多了。摄像头之外,他告诉我,那些各单元自动控制根本就投不起,一投上就出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反正后来就都解除自动改为手动操作了。我不经意提醒他,比如:设备、工艺、操作系统自身、原料等情况对实现自动控制的影响。他不知所以,说只管运行、不停车即行。难道YL之前的国际也只是一种不停车的运行?

      我随手拿起一张原材料分析单,发现两个反向变化的指标居然同向变化,没有进行相应工程计算的人不易发现其中奥秘。说明他们根本没做原材料实验、数据分析,只是想当然地以为两个指标大致变化一下就行了。多看几张,感觉太缺乏专业知识,很明显不了解指标之间的关联,作假都做得很寒碜的!我没多说,只是笑笑,只能笑笑。

      他一边向我吹嘘他们的生产指标了得、拥有先进专利,尤其管理方面:YL集团以村长为首的一大群的海龟博士结合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具体实践独创的YL管理模式,居全球领先水准;一边他一而再、再而三叮嘱我,这管理、技术等必须高度保密的,如果被美国情报人员盗窃、为美国企业掌握的话,将对YL、乃至整个华夏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保密,又是保密!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所指的保密究竟是什么?他们自己明白吗?就像当初他们通过保密来拒绝你的黑板,拒绝通往外界的《语法字典》。他们封闭的语言环境中,你逆向流浪在孤独之思。而今,我步随你的足迹踏入被时间刷新的山村,我们的孤独一样地难以在语法中体现,阳光曝光思想者的呼吸,底片上孤独无影。

      注:201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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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楼主| 发表于 2018-3-8 20:10:49 | 只看该作者
      55
     “每个符号自身仿佛是僵死的,什么东西赋予符号以生命?——符号在使用中才是活的。是否符号自身中就含有生命之源?——还是使用才是它的生命之源?”

      如果这里的符号包括我们表达者自身呢?或者我们只是居于人群低端的语言表达者呢?沉默符合于我们习惯的形象,须知,我们的形象的表达不过是居于意义末端的衬托,比如:在一道指令的末端,语言其实不需要更多诠释性的东西,它需要我们沉默的执行动作延伸于那些指令。甚至,哪怕作为一种反馈也只需监视画面即可。可多少人明白呢?我们只是一种符号意义上的存在,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我们的无奈。

      广播与摄像头配套的手段显示不出我们作为的生命特征来,镜头中的动也没有为符号注入生命的活力。而摄像头区分出的画面上,他们真的认可镜头中的自己吗?我们作为符号处于运用之中,我们却不是活的符号,指令赶在我们开口之前到来,亦即:我们是指令之下的符号,远离自我意义的存在,不需要引着理解符号的信息,我们不需要带着思考活着。

      我这样思考着,维特根斯坦的山村这个符号它没有山村原本的含义,在机器的喧嚣中,机器折磨着机器作现代语境下的形象,成为对工业文明的讽刺,它显得笨拙而可笑,使得缺乏想象力的现场变得更加枯燥、无聊、刻板。

      语言测量着符号,为符号统一标注指令似的解释性意义。维特根斯坦,你的语言在现场吗?当我抵达时,现场空落落的,四月的光线在电线染色乌鸦、麻雀、燕子,它们的叫声混在一起,像在搅局保密的氛围,单纯从那些声音中,还不能抽出具体的符号,为此而解读图像是不太可靠的,不及一块标语端出文字的隐喻。

      好吧!从纯粹符号上讲,一切活着的符号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它表达了自身意义的存在,在自我的表达中活着,而不是作为他者使用中额外的得到意义,即便在他者使用中完成过程表达的功能,也仍不是生命的体征。可以是物,是沉默的大多数,捍卫着最后的表达。每个符号自身原本都是面向自己活着的,为外界赋予的生命外表是一件隐藏表达者的伪装,仿佛显示了符号之外的更多,而实际却没有。

      看啊!画面里,他们的体征那么明显,一个个清晰的符号画面的无意义存在。

      注:201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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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楼主| 发表于 2018-3-8 20:11:12 | 只看该作者
      56
      能源部的现场情况大致了解得差不多了,直接部门办公室,依次从车间办公室(一间大办公室,各车间主管、技术人员在一起,十多人坐在一起显得格外拥挤)、去部门经理办公室。一则从技术方面了解一下,二来从管理方面观察一下。

      先到车间办公室,分别与各个车间主管、技术人员认识,他们懒洋洋地应付着身份确定程序完成之后的我,在他们的懒洋洋里有对外来者的防范,保密意识之下的过度反应,好像真有什么可以向我保密的,好像我是来卧底似的,好像我没有看透现场的物体、事实样;也有本身无法给出、没有什么可以给出的拘于专制的漠然,他们除了专制者外对所有人、包括他们之间习惯性的漠然,而漠然在人与人之间划出的距离为他们亮出有效的防备范围。当劳动换来的一切只是维系生命的话,长此以往必然导致疲惫,而在制度上整个过程又是那么合理,故而懒洋洋成了无奈和防范的混合形态。

      当我提出借他们的规程看看时(其实,各种型号、类型的规程我都有收集,只是想看看他们编制的规程处于什么样的水平,也可通过规程中工艺参数的设置、流程的要求规定反映出装置、系统、控制的情况。奇怪的是,安溪作为技术中心居然连各个部门的规程都没有!哦!我忘了,是艺术中心),他们如临大敌,一会儿说没有,一会儿说要经过部门经理同意。要掏出他们的宝贝样,当然,不排除摄像头下保密的需要。我能说什么呢?

      去部门经理办公室,一间和车间办公室一样大的屋子,屋子正中是一幅用相框裱起来的村长的横排题词——发展的动力,YL的龙头。经理QB,瘦高、戴着一副凸显QF系列非文明的能源眼镜,据传有意去英国南极大学深造;副经理QL(兼分工会主席),胖乎乎的,穿着一件非自发组织的夹克,无意间漏出秘密维稳的语气。两人桌子成直角布置,面向大门。同样摄像头下身份认证程序,相互进行了了解性质的交流。其间,他们多次打断话。当然,我得夸奖他们一番,比如:保密意识、艰苦朴素等等。当我提出借规程时,话刚出口或话音还未完全落地,即被QL分工会主席抢先拦住:“这个可是最高等级的机密……”,我告之,这样的规程有标准格式、版本,只是想看看一点具体数据,并隐晦告诉他L总让来借阅。他又打断我的话,与此同时QB经理也打断我的话:“按说,你们安溪有权看的,不过我们印刷的数量按人数计的,都已发下去,要不,我这本你拿去看看,一天时间行吧!”

      我则连声谢谢,并按借阅程序填表、签字。QB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比我想象中标准版本差太多,难道他们不知道网上到处都有标准格式吗?真佩服他们的逆向保密思维。接下来,又磕磕绊绊地简短交谈几句,告辞。不知这些人怎么搞的,老是不让人完整说一句话,在他们发达的说话功能背后是他们弱化的听力。

     “当我接着说出我被打断的话并且说这就是我原先要说下去的话时,这就好像根据一些简要的笔记去详细阐述某条思路那样。”那么,这继续的方式是什么呢?是唯一吗?我修复这些断句的解释显得乱七八糟的,残缺的细节碎片化,加在一起的细节表达出我被打断的话里的所有吗?包含着我在过去某些类似场景中的片段。我的行为、经历的说出也是这样被各种事件无端打断,我面向事件本身的解释未必就是我原本要说的话,毕竟我没有说出,这些解释成了种种可能。而他们急于说出的话真的就是他们要说的?一地支离破碎的无意义。

      注:2017.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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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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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64#
    发表于 2018-3-11 20:50:5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拜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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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楼主| 发表于 2018-3-13 21:48:57 | 只看该作者
          57
          返回安溪,跟去安溪有什么区别呢?走在山村的小径上,走在圈起来的机器声、烟雾搅拌在一起的迷途。我走在回忆的路上,走在荒诞的镜像中,从岁月的镜子,我看见一劫又一劫的梦。看!我的镜子里,那个我多么怪诞,我和镜子支架一同跌入镜中。是的,卡夫卡曾经告诫过我,不要留在易变的镜前,镜子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定义、称谓罢了。

         “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再不会孤独,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无困难地凭回忆在牢笼中独处百年。”加缪的孤独是一面镜子,那些累劫以来的事镜像于未来,往前走的过程中,它们伴着一路前行,我们活在往事相伴的途中。希望、理想、情与纠缠它们维系着我们与红尘之间的链接,坠着一身的重,我们说出的红尘挂住了吗?你可以想象它就是一件坠饰,将某个象征意义挂在我们的脖子上,这也是红尘的另一种形象的诠释,平时囚于回忆中,通过镜子显现。

          念想、孤独也维持着一条回忆的通道,多少年了,我一直在回忆的道路走着,偶尔,你会现身于道旁,这使得回忆格外逼真,像现场正在发生的一件必然事件。说甚前尘影事、道么因缘聚散。那只是一刹那的过程,说过程,似乎已经走过万年的感伤。我,是一刹。词语我们,是误解了的千古的代名词,刹那就刹那,超越于言辞,是啊!凡不可说,应当保持沉默,这样随着沉默,主体成了我。

          有时,一些场景会反复出现,那烂陀寺的盛景是我的回忆变得丰富,通过一场又一场的回忆独自面对自己,面对无知、偏见对回忆的践踏,我想起流沙中迷失,海市蜃楼,水影中你的形象那么清晰,在一瞬间欺骗了我千年的惆怅、叹息。

          麻雀叽叽喳喳的地将幻想日常化,眼前路多不真实啊!碰壁,我觉察到头颅真实、墙壁真实,也就是说这些我的日常化的幻梦带我检验着我的不真实。我说孤独是因为孤独本身已经不再作为他者存在,与回忆无关,以一个我的形式存在未来之中,甚至不需要表达回忆的语言,走即是我说出我想的语言。

          注:2017.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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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
     楼主| 发表于 2018-3-13 21:49:23 | 只看该作者
          58
          整理了一会笔记,想起进出公司的证件还没办好,我看了他们的证件,挺简单的:就一个纸片贴一张照片,塑封一下,再挂一根带子。于是,打电话问R1证件办得怎样了?(内务部办公厅、保卫厅不管进出证件的办理,而由人事部门管,少见!)

          电话中,R1语气急促,电话这一端都能感受到他的匆匆:“证件还没办好。太忙!这个月的产值还没完成呢!”这个强调每个部门量化产值、效益、利润的YL集团,人力资源部何以创造产值、效益、利润呢?让人疑惑不解。真忍不住想问了一句:“人事部门怎么创造产值、利润?难道他们也有生产产品的机器?”我终还是忍住好奇没问出。

          曾记得R1告诉过我,他们的工作非常繁忙,每天都忙着招聘员工。这就更让人不明白了,以YL集团的人数不过就一千人左右,也不至于每天忙着招聘人员啊?!答案要在随后我深入了解YL才终算弄明白,此刻问似乎有点不太恰当。

         “人力资源部”我有意无意轻声念了一遍,并叹一声:“大忙人些啊!”

         “人力资源部是我们YL集团最忙的部门之一,他们经常加班”NL2热情回到:“每月都要招五十人以上,任务很重,为YL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虽然,比我们安溪差一些,我们这儿幸好有L总。”

         “人力资源,人力,资源啊!”NL1:“我们都是人力资源,人人是资源、个个是资源!”

         “每月能搞定五十个资源,一年就要招六百人,的确不简单”LY也无遮插话:“PZ,P部长厉害,不愧是ZP,Z总的嫡系部队,把村长的理论运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人都到哪里去了?每个月招这么多人”NL3像不是安溪人一样。

         “有进就有出啥!”NL2和LY同时抢答。

          他们话听起来怪怪的,我莫不也是人力资源部贡献的资源之一,望了望墙上村长的题词,仿佛一张乞乞科夫的遗像散发出一阵阴森气息。而他们在说资源一词时,像在说与己无关的他者或真实的某种矿物质,这种语气里对自身存在的现实的冷漠显示他们已然成为自然界的资源,可能是一块煤、一桶石油或一块铁矿石,却怎么也不像一个独立活着的人。而“向乞乞科夫同志学习”这话里在其表面意义之下是否暗含着某种使YL人成为资源的倾向性呢?诚然,这话引导大家学习乞乞科夫的精神,而这精神通过具体行为展现出来的对自我的漠视,视自我为无生命的他者是一件可怖的事情,是不值得宣扬的。一个人只有先做回自己,其所展示、贡献出的一切才更符合生命本身的存在。

          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或在视野之外逾界领域的东西,必然地不属于他们,不属于灵魂的死者,同样的看见,在这儿所能引起的是基于金钱的直观判断,近乎一种来自低温的疯狂,那种甚至叫人误以为理性的疯狂。

          我将说出的话在维特根斯坦山村的习惯思维之外,他们显然已经惯于以YL、以虎头峰、以村长为中心的中心说,并习惯性地紧紧围绕在此中心周围,在树荫下相互监视着对方,彼此成为没有个体特征的透明人,一起朝向不透明中心的虚无。

          注:2017.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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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4 天前
  • 签到天数: 1957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67#
    发表于 2018-3-14 20:29:22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拜读,谢谢楼主带来的文学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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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21:39:11 | 只看该作者
          59
          中午。又是广播里熟悉的音乐声,三遍,又是YL新闻。

          NL1的开饭声,一众人迅速围过来,看来音乐的力量还是挺明显的。

          说真的,我不太习惯这种家庭式的工作餐,也不喜欢那种排队购买似的,更喜欢餐厅自助式的,那会让我想起书店或一个人的途中、想起你独自面对风景的文字构图,思想或许正是通过这种“我”独自的在而变成“我”之是的独立文本,成为他们谈资的镜子。当然,他们不会明白的,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他们的谈话形式意义上连续不过是些内部碎末的倾倒,毫无意义地对应于镜头,像一组粗劣剧本下的平庸剧情。

          当然,有时我也会想起托钵次第前行的佛陀,想起我们曾经走过的村庄、竹园、门前的流水和流水流走的黑发。阅尽《大藏》?我托着一钵飞雪走在月下,听星光读着我累劫以来的痴愚和孤独,他方世界,无数个我同行在飞雪有迹、鸟鸣无声的尘世之外,脱离于文本意义的描述和念念无休的遮蔽。

          我在“我”的外面听着村长、感恩、歌颂、保密、专利、美国……自然还有YL趣闻,墙上的乞乞科夫则俄国人(不,是前苏联人)嘲弄的表情望着我。“名字不是被命名物的图像”,可这乞乞科夫这个名字却成了YL人垒砌的图像,或说村长意志的图像,而且这种对应较之实物与一个名词的名字之间的对应更为牢固。比如:YL的一个员工与其名字之间的对应则显得不那么牢靠了,名字符号化的特征较为明显,我记得LP已经问过三遍我的名字了。对于YL土著人来说,他们也仿佛不需要名字一样。哦!似乎是以“YL人”这个称呼为骄傲,在YL这个共同特征下他们也的确用不着各自的名字。即便他们在谈话中提起某个人的名字,也像搬一件物品一样,将之放在话题的角落里。

          我不吃糖,吃完饭则端起茶杯。虽然LP有些不高兴,也不再说什么。饭后,他们趴在桌上午睡,揣着方糖余味和一个个YL的梦睡得那样甜。

          不愿也不想午休,一个人去江边散步。小麦、豆荚、蒿草抢在涨水季节来临前疯长,让置身其间的我体内的潮水也不断上涨,各种不知名的虫儿、鸟儿飞舞在周围,把我要挣脱的想团团围住。肯尼思•汉森,流水真的把一切带向大海了吗?四周的景物和可借以表达的语言都格外传统,这包括我自己么?

          注:2017.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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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21:39:39 | 只看该作者
          60
          中午的时间,是流过的江水拯救了我,让我的时间属于我,它让我避免我如他们一样在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睡去、或死去。说真的,我不愿这样过分平坦地睡着然后死去,在这个YL集团所在的山村,在通向自我的途中,中年的雪飘过不停。况且我还没想过死的可能、还没有做好死的准备,说到死亡,这个生命平庸形态的社会道具,将我之中的“我”锁闭。这时,我们说这个状态是常态,是我们忘掉自我后的在。

          在澄清的流水中,水映出的影子是我投到水中的我自己,称作影子,是阳光对灵魂的拷问,将我的不透明放入水中,历经流水涤荡,把里面的暗给荡除。这样,时间也会在我身上变得明澈。我不知道当初维特根斯坦是否也如我一般,在这沙岸独自彷徨,沙岸使我想起沙与沫,想起“我永远在沙岸上行走,在沙土和泡沫的中间”,想起我如水印的到来和离开。有时,我也会在岸边坐下来,想一些与你有关的事儿,尽管这些事儿纠缠在我来到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这个我的事件中,可我相信你一定会出现,像一个提示符出现思想的站台。

          我对我们的活着有种奇怪的不确信,而对某种不可摧毁的东西的持续不断的信仰,我们被标识为活着,卡夫卡,你这的社会意义的存活里,我一样看不见自己、感受不到自己。因为,我不能把活着当作信仰,在我的理解中,信仰应在“活着”之上,它不是我们之所以活着的支撑。我需要如此走出常态的外壳,此外壳阻挡着流水对我的洗涤,成了“我”额外的形式,这是我不需要的。

          维特根斯坦,你的句子把波浪推向岸边,连着我的影子的这个午后的现实。沙岸上来回走着,麦苗、油菜、青草对我重述流水意,我不认为它们与水鸟、江水等是我的偶然,是我散步这个事件中的一部分偶然,虽然也找不到必然的证据。要知道,我所看到的走在前面的人已经看见,走在我身旁的人也能看见,走在我后面的也将看见,可是我有什么理由说出我的这个事件不在呢?

          此刻的时间属于我午后散步这个事件就够了,纵然不属于我又怎样?一切皆从于流。句子、想、沙岸、脚印以及岸边的花草树木和石头的硬,统统都为流水带走。

          注:2017.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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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楼主| 发表于 2018-3-17 09:46:56 | 只看该作者
          61
          下午,翻开能源部的规程,虽然是去年才印刷的,但却了无新意,哪怕纸张的新也没有;相反,有一种属于上个世纪中期特有的疲惫的旧。他们将培训教材、操作法、规程等混在一起,排版也显得很随意,离我心中的规程还有很大差距,倒也符合能源部的现场情况。

          其中一套新的系统,从时间尺度上看才建两年,按理应该是新的,可其选用的设备、工艺等却与老系统并无二致,甚至有的地方还不如后者。好像完全屏蔽于当前行业的新兴的技术之外,只是机械地延续让人窒息的旧,惊人地重合于YL集团之下的村长负责制。他们向我提起“专利”、“论文”、“项目”、“指标”等等名词时,感觉这些词语被错位地放置一个个句子中,像把一件件现代的金属制品概念放在简易的锄头、犁铧上。这种伪饰后的口语化的内容反映在一个具体文本上,尤其是工艺规程上则显得很不严肃和专业。

          在能源动力行业方面,设备、工艺规程、操作法等都有通行的标准版本,要编写一本也不困难吧!而眼下这本规程,针对设备属性、工艺特征、操作程序的规范、标准未明白无误地显出,倒是感觉这是一本指向人的纪律、行为的要求,符合于YL。恍惚间,我觉得这本规程就是能源部的行为法典,将他们的习惯以文本和团体意志方式给固定下来,同时巩固了以虎头峰为中心的社会形态。

          说实话,从现场和规程内容看,能源部的系统、设备在工艺技术方面已经远远落后于行业。当然,我不能打破他们心里“美国人时时还要来盗窃他们的先进技术”的美梦,何况这个美梦已经成为他们习惯的一部分,成为“YL”特色,成为支撑维特根斯坦山村的低矮天空的柱子。维特根斯坦,你知道的,要打破人群的固有习惯有多么困难,我不知道你走后这儿是否还有“我”的突破口。

          下午,匆匆把规程还给QB经理,QL主席的那张因保密而绷紧的脸仿佛因此而放松下来,嗯!他们的高度机密又回到怀中,然后相互客套了几句。

          我不明白,他们真的会以为自己有什么超出社会意义个价值所在吗?也许只是因对生活、现实的承受而养成一种惰性的习惯,这种习惯维持着他们的能承受,这对惯于承受的他们保持显然的秘密无疑是延续习惯的存在的最好办法。当然,这里也有视界的遮蔽的作用,权力和利益之下的遮蔽作用。看,习惯和遮蔽的现实不是什么理所当然的,它社会环境下的必然,保密不过是掩盖习惯和遮蔽产生的社会环境所施作用。

          那么,即便面对所以如此,这种习惯性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呢?尤其他们锁闭在幻觉中无意义的在,仍使我迷惑。是啊!里尔克,我们不过是存在与虚无的中介,一边触手冰冷的现实存在,一边连接孤独的虚无,在这存在与虚无中,生命如此空虚,解释生出的意义不属于我,转向存在的本源?我也不在,我是,我不在。

          注:2017.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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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
     楼主| 发表于 2018-3-17 09:52:02 | 只看该作者
          62
          生活的文本中,我在吗?假如你正在读此本的话,是否也会有这样的问题呢?而我不明白我正在写下的文字属于何种文体,当然,这于我并不重要。或许,你会说,作为小说的话,主体的我显示得太多,而且又是那么直接,打乱故事自身的发展。议论或评论被作为作者的我参与到故事中去,有将作者与故事主体混在一起感觉,而“我”的超然的存在,将故事置于被动的发展中,我将写下的文本悬置,同样我将自己也悬置,于是我仿佛从双重身份解脱出来。因为故事文本和生活文本终将于我得到统一,假若我们是在寻向自我的内心,那么这种被规定了文体属性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当我思考着的时候,即离于一个故事文本的存在,也将我从生活的文本中打捞起来。曾经经历过一切和眼前的实景交织着,使我不断地审视我和环境共同的在,并逼视内心每一处藏身之处和暗。我越发明白,其实,一切思考的在既指向过去,也在寻向未来,借此显示我当下的存在。与其说文字是个人经验的回溯,带着文字惯有的形式意义和普遍指向,有将一部作品带向狭隘的自传的危险,如果我们在其中加入广泛的内容稀释个体意义的特征,是不是就真的展现社会范围的意义呢?更像在回避自己。

          我问自己,我过度介入到故事中去了吗?亦或我只是在冷漠地将故事中的“我”置于旁观者的位置,让他感受双重/多重(与所引用的历史、材料中人物重叠)的悲哀和孤独。作为叙述者,我分担了故事人物的话语权,走进了故事之中。但,这个介入到故事中的我并不符合故事情节,当然也不能说和故事毫不相容,因为即便是作为叙述者,我同样也是一个故事文本的一部分啊!你能完全分离的出来吗?我喜欢这种闯入故事里的感觉,由是知道我之中的空虚和故事的虚无,感受一个个故事场景的无奈。

          在现实文本和历史文本之间穿行,或者说这两种文本必然地交叉,再或,这两种文本本就是一个文本的不同面而已,它们是之于我的两面,在我的叙述中融汇在一起,得到统一体现。面对具体的一个文本,我们既是旁观者又是参与者,唯有这样,我们才摆脱那种人为定义的文体概念,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文本。

          维特根斯坦,你的文字属于你。多年后,我来到这个你的名字的山村,依然可以感受你的文字属于你,纵使在文本中显然地成为一条通往山外的路,也只是山村人的他途。这让人难过。好吧!我得回到故事,继续一个文本中我的存在。

          注:2017.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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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16 12:35
  • 签到天数: 2395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72#
    发表于 2018-3-20 12:27:13 | 只看该作者
    无数山楼 发表于 2017-12-21 16:32
    1
          我到来的时候,正是四月,天气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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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楼主| 发表于 2018-4-10 19:56:20 | 只看该作者
          63
          去流体实验室,流体实验室与能源部、能源实验室不在一处,相距较远,当然,这“远”也只是一种YL尺度下的远。流体实验室并不是一个专门的实验室,而是原能源部的一部分,是一个生产部门,在工艺流程上位于系统前端部分,不知何故,未以生产部门命名,却采用流体实验室之名,其车间确也有一间大约六、七平方米摆着一些烧杯、量筒、试纸之类东西的简陋的手工分析室。怎么好意思称作实验室?再在前面加一个“流体”的定语,让人误以为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从事科研的实验室,不注意或不了解,还真有可能被诓住。

          不想去部门办公室,部门办公室在人力资源部楼上,直接去了生产现场,就两部分:水、气两套公共系统(他们称之为两个车间)。尽管我预料了其工艺、设备、技术情况,但真正到了现场还是忍不住让我大吃一惊。又难免为了保密来一番解释,这次不等他们问我就抢先告诉他们,他们反复、啰嗦才得到证实,挺浪费彼此时间的。

          水系统,取水为老式的简易浮船取江水,然后进行处理。水处理系统现场看不见几块仪表和检测原件,显眼处有一些陈旧的压力表、流量计、手动阀门、转动设备以应急按钮。操作室是一件六、七平方米的小屋,旁边是同样大小的分析室(他们叫作实验室)。操作室只是一道1.5平方米左右的仪表屏,屏上零星有十多块显示仪表,指针式电流表一组老式针式记录仪,却没换记录纸,记录针无聊地晃来晃去。居然连一块数显表都没有,流量、压力等数据都要到现场去抄写。由于设备、工艺落后,多为原始人工操作,两个员工不停地跑来跑去,很少停下来。操作室旁边是同样大小的分析室(他们叫作实验室),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水泥平台,上面散乱放着几只烧杯、量筒、温度计、PH试纸和一个皱巴巴的日志本。

          分析室旁边是流体实验室的食堂,大约二十平方米,两三个人忙碌着烧饭做菜。感觉怪怪的,这食堂就在车间生产现场里面,显得不伦不类的。

          我仔细地看了设备、材料、工艺等,还是前苏联的那一套,同样的系统目前很多工厂早就实现程控了,实话说,这样粗陋、野蛮(当然,后来我才见识到还有更野蛮的)装置真是少见,而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地理位置上距离城区并不远啊!我仿佛看到你在山村的某个地方孤独于沉思中的身影。

          再看看气系统,独栋的两层厂房,密密匝匝地布置着空气压缩机、冷水机组、氮气机等,管道在地面纵横交错着,人行通道由金属栅格板搭成的平台,很难想象怎么进行操作和检修工作。现场噪音很大,只有凑近耳边才能听清对方的吼叫,设备上的隔音罩全都敞开着。所谓操作室也就三、四平方米,就一张旧的办公桌和两把塑料椅子,一个两扇的单层玻璃的窗子已经残破。

          走在“流体实验室”的现场,感觉时光在倒流,墙上贴满各种各样的标语,标语是一种放大表达主张的方式,同时也是一种对现实存在的掩盖。我真没搞懂,面对如此一个落后得几近手工作坊似的的场面,何以还能生出那种骄傲的情绪来?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是我没看出来吗?你不得不佩服围墙效应,怪不得三胖现象还能“合理”存在。是的,圣茹斯特,建造自由大厦的石头却被人用来建一座座庙宇或坟墓。

          拥有再多的金钱,如果不是以人的方式活着,比如失去人的基本特征:人之为人的自尊以及感知灵魂孤独的自觉,尤其后者。那么金钱粉饰短暂欢愉(通常会被理所当然地当作人生常态)则不过是肤浅的情绪宣泄,不是一个我本来的样子,也不是自我的寻觅,走向孤独之途即为通往自我之途,孤独越深,所能体会到的“我”的存在越加纯粹。

          注:2017.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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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4-10 19:56:45 | 只看该作者
          64
          接下来,一边继续能源板块及其附属系统、部门的现场了解,一边翻阅NL2和NL3处转过来的项目、专利及“论文”的资料,每年都要外报六、七十个项目(注:许多项目为多渠道申报),主要来源于能源部和航天材料部。项目资料的企业介绍中,有一些文字描述引起我的注意。在有关“YL集团”的内容里,总要说“中国航天材料……生产基地”、“中国××行业××强”、“全球最大的××行业××产品××生产基地”、“《福布斯》中国最具潜力××榜”、“ISO9001国际质量体系认证”……如果不是已到现场见识了一下,或将现场情况与这些修饰语分开来看,好像文字背后真有一个美好所在。

          想想“航天材料部”,于是我有意无意将这一段读出声来,目光扫过对面NL2、NL3和旁边的LY,他们都笑了,不顾墙上村长“向乞乞科夫同志学习”的题词的威严。我很好奇:“YL集团的产品真被用在航天领域吗?”

          “好像是参与了神舟×号的飞行员的服装材料的送检哈”NL3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选上了吗?”我对着电脑上的内容,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句。

          “是作为航天材料的对比实验材料的预备材料之一送检”LY纠正了NL3的说法。

          这个定语有点长且拗口,究竟是不是作航天材料用呢?哪怕是后备的后备也行啊!见满脸疑惑,NL2口快,直截了当地端出答案:“03年神舟×号的飞行员的服装需要材料,就是我们说的宇航服材料,宇航服材料作各种实验时需要我们通常的服装纺织材料用作对比,而这种宇航服的对比材料需要的品种又有很多,我们公司的材料入选宇航服对比材料的第三梯队的备选范围。”

          “说穿了,跟宇航服材料没有一点关系,因为连作为正牌的对比材料都没选上,只是对比材料的第三梯队的备选,甚至第二梯队材料都没拿去做实验的。”LY在熬着退休的年龄,毫无顾忌地向外倾倒着工龄相应的趣闻轶事,要把YL给予的旧还给YL,就像每天下班时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挂在办公室墙上一样,直到有一天不再穿上。LY又强调:“这是我们公司最核心的部分,也是保密最严的部分。”

          我仿佛明白“航天材料部”的意义所在,也明白“中国航天材料……生产基地”这个句子太长修饰语产生的直观视觉歧义,尤其当读者想当然地缩减句子将首尾两端连接在一起时更容易成为符合世俗习惯的流行语。那么,企业介绍中其它句子是否也是如此呢?抓住企业的某个方面的特征,即便是那种根本不重要、不太引人注意的甚至毫无意义的特征,越是与众不同越好,在这个特征之前冠以“世界”、“国际”、“中国”、“西部”……等等定语,依次缩小范围,这样组合起来给人以新奇的感觉,抬头的“世界”、“国际”、“中国”、“西部”等大词很有分量的样子。

          我想起中学时有一位历史老师,经常自我调侃:“本人曾经担任中国××省××市第×中学语文教研组——组长”。没成想现实中还真有这样一本正经的句子,可再也笑不出来。珍妮特•温特森,这就是生活的悲哀之处么?我承认这样的句子原本的笑意已经从现实中分离出去,连着时光的篇章。

          看,他们的眼珠可以转动的维度越来越小,像一个事件中罪恶的同谋或无声的见证者,作为同谋同谋已经从司空见惯中默认发生的一切的合理,并能熟练地运用到各自的工作领域;同时,作为事件的见证者,他们的无奈让他们在权力之下习惯性地否定自己,为他者传递人性的冷漠和世事的悲凉。

          注:20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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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16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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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8-4-14 09:28:5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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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4-19 23:01:37 | 只看该作者
          65
          一个人能看见他拥有什么,但看不见他是什么。维特根斯坦,这种能看见应是生活层次的吧!对应于我们在生活中的深度或说对生命的深入理解程度,一个人直观地看见基于生活的拥有——物质和活着的我(一个生命体形态下的存在)。即使如此,这种看见也是偏窄的,因为环境因素,我们生命体往往局限于某个狭窄的社会区域内,在空间上除了一些特殊的大事件,否则此空间一成不变保持社会意义上的晦涩/环境的灰色。而日升日落显示的时间性并不能唤醒他们的醉意,于此,带有醉意的时间终止了其对世界的表达,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个事件凝固在僵直的空间或一块意象重叠的画板上。

          譬如:这些山村的人们,他们在围墙、低矮天空、摄像头、广播、不断巡逻的保卫人员及随时随地可能的有的监控中,能看到什么呢?就算是单纯的物质态的东西,又能真的看见其所拥有?如说此话为真,那他们拥有的实在太少了,包括他们自身在内也不过是一些资源化的工业原料、工具、机器般的存在。他们还能是什么?这些儿意义的探索必然地引出更大范围内的制度化的悲哀。他们也或不能看见应当拥有,而只看见一组社会编码下的被给予,去接受制度化的显然,他们沉醉的眼睛也只能看见这些显然,除非能觉察到自己所在,由外而内,去拆除视界的蕃泥和那些显然的可笑、去面向自我、去发现自我独立存在的意义。

          在一个狭隘中,他们所看见他们什么也不是,或他们看不见他们是什么。于此中,属于他们的特征被遮藏起来,而呈现出是人性的普遍性、是事物之表的时间的停顿和空间的形变。若真有包括他们在内的“是”流露,即此现象也不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明了,因此现象也是基于环境形变的产物,是对“看见”这一行为内在透视的瓦解,使之留于物的表象,并以此表象为事物之是,朝向自我之是。

          看,他们已然模糊的意识,悄然走进句子锁闭的结构中,他们还能拥有什么?还能看见自己拥有什么以及他们是什么吗?在社会意义上,简单地拥有活着这个无解的命题,成为群体下个体属性丧失的多数,而山村更凸显这种他们没有自我的群体现象。

          注:20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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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
     楼主| 发表于 2018-4-20 17:39:08 | 只看该作者
          66
          近几天,接触到他们最为得意的专利、论文及项目资料,在网上将那些专利具体内容搜来一看,印证了我的感觉:这些所谓专利并不是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创意,只是将生活中的陈旧换个花样而已。顺便浏览了一下专利网,发现很多专利其实毫无新意,根本不应该成其为专利。换个说法,假如这些专利真的那么理直气壮的话,说明这些领域太落后了。与他们谈及专利时,我无不假装羡慕地恭维了几句。

          他们的那些论文就更可笑了,连基本的论文格式都不懂,有的网上照抄文章,有的全搬建厂设计、调试资料,有的就是技改方案,有的则是话都抖不清的管理总结。他们这些“论文”是准备投给YL所在行业搞得一个什么行业论文赛之类的,这样的文字发表出来有什么价值?我无意贬低他们,也许是多年的专业领域的职业习惯吧!因为这与我们这个大的社会环境有关,在一种专制、集权的环境中,总有许许多多无聊的人利用权力制造太多显示自身权力存在而又毫无意义的事,除了营造一场场无聊人消遣无聊的集会和制度化的泡沫,消磨着每个个体骨头里的硬和生命中一切的有。

          权力的拥有者生怕权力的不在,处处凸显着“我的”权力的存在,因为他们已经把公共权力当成私有财物,金字塔结构下的权力者莫不如此。这样的场景见多了,内心觉得特孤独,每次走进权力者消遣无聊的事件,像坠入人世极冷色的喧哗和虚无中。我们老是身不由己地参与无聊,人生的可悲就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低维度空间的狭隘和无奈。

          回到眼前,那些项目资料做得仅剩一点外形和棱廓,就一些名称、编号、内容、参与人员和投资之类的,一篇空荡荡的A4纸,很难想象这些项目怎么实施。看了他们上一年的内部技改项目竟然有六十多项,他们是怎么完成的,真完成了吗?每个项目里都有LP和村长的签名,他们的字龙飞凤舞地诠释着YL集团的国际范。

          看了半天的资料,眼睛有些累,泡了一杯茶,想要把心中高浓度的东西稀释一下。我才注意到:LP,L总也喝茶,喝她口头布告于众的红茶,常在她单独的里间发出对红茶的赞美;TB也喝茶,喝潜隐花香的花茶或者说喝一种花茶之名的藏;LY也喝茶,用一个特大的茶杯,喝市面上常见半斤装的清茶;而XP则每次显得匆匆地返回办公室,拿起杯子匆匆丢几片不知名的茶叶即冲即喝,像喝一种速溶饮品;NL1、NL2、NL3都不喝茶,她们吃减肥药一样喝着白开水。他们的行为多像一个个各自特征在其中的专利、论文或项目。

          维特根斯坦,对“安溪”这个词语,它到底指向何处呢?我坐在办公桌前,想起你穿过词语迷雾,什么是专利、论文、项目等等?你从词语之为词语的高贵出发,帮助他们从思想的基础处开始拼写灵魂的完整。可你念出“山村”一词时,山村即将你从你身旁事物、事件、逻辑中分离出来。

          注:20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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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16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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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8-4-21 17:13:5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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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
     楼主| 发表于 2018-4-26 14:20:50 | 只看该作者
          67
          午饭时,不知是谁提起钥匙,好像是NL2说起正上小学的小孩班上同学的作文里的一个句子“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本意是说孩子自己吧钥匙弄丢了,回家时开不了门。大家都哈哈大笑,这事儿里像真有那么可笑吗?感觉他们在里面加注了自身带入的笑料一样,L总笑声特大,经过巧妙的包装,尽将美国Molossia帝国大学的霸气显露。而XP总能跟在其后及时、精确地笑出声来,声音刚好比L总低一分贝,略慢半拍,并在一片笑声空挡处显现,计算好了似的。恍然间,这个话题中有潜在的游戏成分,即便换个话题也将仍如此展示出人群内在结构的一场笑。

          维特根斯坦,你说过,游戏的意义依赖于通常所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在YL或者与YL一般的更广阔的地方,游戏尤其是玩语言游戏,这种语意显示的可能性就直接取决于现场权力结构,权力者对语言游戏的权力定义以及他人对权力的反应。已经将语法功用降到最低,也就是说,此时决定语言游戏的不是语法结构而是权力结构。而社会层面上对权力结构的认同,产生某种一致性的反应,使得语言游戏进行。好吧!与你的“他们一定是把相同的东西描述为某个共同认定的事物”多么惊人的一致啊!

          由这把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我想到你设计的极简主义作品,想到窗户、门把,垂直悬挂的灯,还有整栋建筑内外的那些直线条,将你想要直抵语言和事物内部的愿望表达的淋漓尽致。如果此处引入游戏,是否也会同“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这个笑话样无趣呢?我们内心一把钥匙将要开向何处?是显然的家门?这个句子似针对我们无家可归的灵魂而言,孤独中一个无处安放的灵魂,孤独的钥匙迷失在生命之途。

          这时,大约是NL3吧!突然冒了一句:“成工好像还没配钥匙?!”要表达什么吧?可能是这几天早上都是我先到,而又没钥匙,今早刚好碰到NL3也来得早些,她也没钥匙(NL3是半年前从其它部门调动过来的,不知何故也没配钥匙)。

          由于过去的工作习惯,喜欢早起、早到,不喜欢迟到或掐准时间压线上班,所以每天都是我先到,原本也想配一把办公室钥匙,方便一些。按道理,这事应该NL1负责办的。我望向NL1,她涨红了脸,好像很为难的样子。L总嘿嘿几声,没说话,其它人也没说话。NL1低声说:“成工,用不着钥匙吧!要不,我空了帮了配一把。”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说:“不用麻烦,反正我也不喜欢放东西在兜里,不小心弄丢了换锁就更麻烦了哈。”

          因为我想到保密二字,很明显L总连员工配把开门的钥匙都要控制,像要将年轻人的青春紧紧拽在自己手里,将自己的存在与他人连在一起,以对他人权利的漠视来衬住自己不愿老去的悲哀。这困住他们灵魂的悲哀,将他们的可笑、荒诞演绎得令人难过,虽然,难道这一点也不起眼的安溪真有什么天大机密,连内部员工都不能自由出入,望了望摄像头,觉得吧!人为什么用权力来渲染自己的无聊,生活中就没有一点有意义的存在了吗?

          直到一年后离开,也没去配一把钥匙,后来想起暗自庆幸:幸好没去配钥匙,万一这些安溪村民硬要说,他们屋子里联合国的机密文件丢失了咋办?或硬要说我是来卧底的呢?活在过渡防范中,心里拥有的不就是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么?这不是笑话,这是现实世界的冷幽默,人世间制度化的悲凉。

          注:20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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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4-26 14:21:14 | 只看该作者
          68
          是夜,一个人到新建的滨江路去走走,听鸥鸟撕扯着夜幕,而夜幕背后有什么从破碎处流淌下来,远天犹如之于我的地面上事物的倒悬,望着天空时我有一种倒立的感觉。是我所处的位置原因吗?相对概念的换位,对理解外部世界变得格外吃力,而内部世界被裹藏着成为事物内陷的因。

          这么多年来,我感觉自己一直在接受着什么似的。比如,当我决定告别一段自己时,也只是本能地遵循着,遵循着法则之外的秘意——另一种形式的法则。而我矢口否认法则的存在,即便在我无能为力、甚而绝望时亦如此。我是在无奈地接受自己拒不承认的法则下的结果么?结果为夜色修饰着,夜,我曾接受过多少结果啊!我一个结果的载体,带着沉重的结果不断在接受与拒绝中无谓地活着。

          闭上一只眼睛,“只用一只眼睛看”,我们并非同时用闭着的眼睛看到黑暗。维特根斯坦,走在你身后的莫大空间,我细细地体会着,是呀!我们也从未读到过对这一点的评论,甚至我们从未想到过这一点,这是我们的悲哀,悲哀笼罩在黑鸦鸦的周围。当你坐在山村的田野,在他们不悟的眼中你看见黑作为一个事件发生着,悄无声息地、无止无休地发生着。而我看到的是事件的继续,是对黑本身诠释和演绎,将社会群体的人拉入到事件演绎过程中,一种无知无觉的参与者的角色却其宛若旁观者似的。

          睁着眼睛看见的是事物表面的黑,闭着眼睛才看到事物内部的黑。你选择事物表面的黑色,而我更在意黑内部的黑,因为我总觉得事物表面的黑色是从其内部流淌出来的,自然和社会对法则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可这样分别好像先入为主地设置了“内外”的概念,避开“内外”的概念,我们说“眼睛看见了黑暗”,我们一词即隐入到看见的背后。黑暗的现象深入到事物的黑暗之中,现象即本质,这话中我感到莫名的悲伤,我被它严肃所表达的深刻性击伤,忧郁即是我内部伤痛的体现。

          我们的传统文化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选择放弃看清的机会,同时也是放弃对对象(包括自我)洞见本质的机会。这样“只用一只眼睛看”的聪明,他们所见的黑暗不在对象身上,而是埋藏在见的眼睛中。好吧!维特根斯坦,我们并非同时用眼睛看到黑暗,他们眼睛里的黑暗触发了你的眼睛。

          黑暗中,我没有秘密,如果非得说人人都有秘密,那我的秘密就是我毫无秘密可言。我需要整理内心的繁杂与荒芜,不能对死亡熟视无睹。白天,他们都选择“只用一只眼睛看”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像蝙蝠一样的人群,身上各各背着一把相同的钥匙倒挂在一张巨大的黑幕上。

          注:2017.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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