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205号作品——秋天的故事

李听圃

  
                                                                                                 秋天的故事
        初秋的巴河格外温柔祥和。滨河北路麻柳湾桥头的黄桷树撑开遮天的华盖，伸展一片浓阴。每天都有许多人喜欢到这里来唱歌跳舞，享受浓阴下的清爽。
      每天早上八点左右，就有一位老孺人推着轮椅到这里来。她叫张述华，今年61岁，住状元桥街72号楼。她曾是一名环卫工人。轮椅上坐的是她丈夫，叫李仕益，比她大三岁。老李是个农民，中风三年，全身瘫痪，四肢不能动，有口不能言。咽不下食，鼻孔长期穿过一根灌食的软管；嘴角不停流口水，述华每隔几分钟就要揩揩擦擦；大小便失禁，一日数次更换尿不湿，净身清洗。推他到树下来，不是述华自已喜欢歌舞，而是要让丈夫呼吸户外的清新空气，听听音乐，活动筋骨，企盼恢复知觉。
      轮椅推到树下，解开系在腰间的带子，蹲下架起丈夫的双臂，再直起身来，是背，是驮？然后迈开沉重的脚步，一步、二步……慢吞吞，晃悠悠。背久了，驮累了，扶着他坐下，捶、捏、按、拿，从头到脚，前胸后背。或扳开手掌让其撑扶，或分开双脚让其摇动。……总之，一刻不停。
我问她：“累吗？”“累。”她说。“有没有产生过放弃的想法？”“没有。”“生活有困难吗？”“有。”“跟子女住一起吗？”“没有。”“每个月收入多少，支出多少？”“我当了17年环卫工人（打扫街道），自己买的养老保险，现在每月领千把块钱，老头子没有养老保险，每月领残疾补助 70元。但每月必须开支4000多元，每月单是医药费就要两千多。”“不足部份从哪里来？”“我有两个女儿，都在外地打工，每月各寄1000元。”
      听了她的话，瞻望黄桷树，我想，眼前这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与黄桷树何其相似。黄桷树不因土地瘠薄而枯萎，不因逆境袭来而退缩。无论是烈日爆晒，还是霜雪寒冻，依旧巍然屹立。受到打击，坚韧不拔；遇到困难，随遇而安。天旱，不等上苍的恩赐；雨急，从容面对。哪怕浑身皲裂，却依然郁郁葱葱，截取半枝，插在土里也能发芽生长；斩断根系，移去异地也能成活。述华，人如其名，毕其一生表述着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表述着人间华美的品性。正如这株高大的黄桷树，只有奉献没有索取，给人凉爽不图回报。她曾经是巴城的美容师，为市民送去清爽。而今则是病残丈夫的庇护神，不弃不离，守护着，延续着一个濒危的生命，要让相伴终生的生命之树不倾倒，不枯朽。物华，没有使她迷失；磨难，却让她更加坚强。她用行动，诠释了“相濡以沫”。她，恰似这秋风中的黄桷树！

冬风无痕

以人映树，以树喻人，而且还是一类人，两者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