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咀稗说】……城管、理发和盐水鸭

克谐

城管、理发和盐水鸭

        单位宿舍院北墙外，另一家单位宿舍大门旁，有一个卖盐水鸭的小摊。说起这家小摊，在这个固定位置上，应该有二十多年了。摆摊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在我印象中，好像第一次见她就是这个样子。搭眼一看，一准就是南方人，一米五零上下个头，胖胖的，说话始终不温不火。一年四季，亦不分春夏秋冬，起码过去二十年间，若粗算起来，每年买这家摊位上盐水鸭，至少有三五次之多。如此细想起来，我应算是她家“老粉丝”级别的客户吧。
       远事莫提，大约有一年多时间了，一般在上午时分，偶或离开岗位，只要出行方位合适，我有时还会像前些年一样，专门找寻她家摊位，心想买半只鸭子，中午带回家,与父母一起品尝“佳肴”美味。然而，事与愿违，近一年来，这愿望连连落空。
        在我情有独钟的这家盐水鸭摊位不远处，还有一家我经常上门的理发店。说起这家理发店，最早知晓应在二十多年前。若讲经常光临，则是近五年的事情。
       理发，虽算不上是百姓生活中大事，但应是人人生活里常事。作为生于六十年代的人，回首以往，上中学之前，基本都是父亲或邻居自助理发。改革开放前后，必定直奔国营理发店。大学期间，班级自购理发工具，由此，同学中还培养出来一位“理发”能人。工作之后，起初，像大多数单位都会有公共浴室一样，我们单位曾有过理发室。到了千禧年前后，随着专职理发师陆续退休，单位上这份福利，也随着销声匿迹了。大概就在单位理发室萎缩的那会儿，我曾经去过工作近处的这家理发店。只是随后，基本固定在老宅子附近一个街坊开的门头房理发。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在上班时间内理发了。2011年春夏，搬离老宅子，跻身城市现代化社区。当时，刚搬入新潮生活环境，让父亲最不适应的，并不是出门没有熟人说话，而是每个月必须要理发时，却一直找不到令他满意的地方。好在没隔多久，爱好美容事业的外甥女留学归来。于是，她至今仍是姥爷姥娘包干到户的理发师。而我自己，近五年多来，一般不出两个月，必定前往鸭摊旁理发店走一遭。
       今年“二月二龙抬头”时分，恰逢周一。平时不特别看重民俗习惯的我，突然一闪念，一股赶时髦的激情涌上心头，而内心真实想法，却是：“俚语‘星期一买卖稀’，虽说今儿是理发好日子，但理发店里究竟会是啥样子呢？”于是，和科室同事打声招呼，嘻嘻哈哈过后，抄单位后门，穿宿舍大院，径直来到那家常去的理发店内。令我意外的是，店里面排队静候的顾客，竟然比平时还少。
      “今天怎么不忙啊？”挨到我时，一边抬腿登上三十多年前的老式理发转椅，一边与既是理发师又是老板的他搭讪。
       “你来的正好啊！说今天龙抬头，前两天都坐满了人了。今天下午人会多些……短点、长点啊？”他不温不火地回应我的问话，慢腾腾地拿起毛刷，蹭了几下电动推子，又拿起镜子前台上一个小油壶，在推子头上点了几下。
      这位老板加理发师，平时不爱和理发顾客主动攀谈，尤其在理发中间，总是和屋里大姑娘、小媳妇或大姨、大娘们，闲聊一些家常里短的故事，或是围绕这里那儿时事新闻，大发一通感慨。不过一刻钟功夫理完发，当临出门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回头问他：“你旁边卖鸭子的走了吗？好长时间不见了。”提起这事，他突然来了劲头，移步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玻璃门外。他先说从去年开始，街道城管部门不允许她在路边摆摊卖了；又说，现在中午十一点半后，她才会过来，而且只在那家单位宿舍大门里面买卖；还说，近来有人经常进来，打听这家卖咸水鸭的情况。最后，他一脸困惑地问我：“她做的那玩意儿好吃吗？”
       “那女的是武汉的，做的味道，确实不错。”据实回答理发店老板问话，我禁不住瞥了一眼店内墙上的钟表，竟然还不到十点。走出理发店后，我又望了一眼那家单位宿舍门前的空旷寂寥，随即转身，悻悻地又回单位上班去了。
        大约一月前的一个周五，某厅机关组织查体，正赶上是一波离退休人员。原本每天50人的预案，一下子涌来70多人。虽说提前一个小时到岗，但等忙活完信息输入，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钟。前一晚关注的电视荧屏，刚好传播的是中国人“舌尖”上那点事情，镜头探讨又恰是南京盐水鸭的前世今生。此时此刻，忙活了大上午，虽说距离午饭时间尚有一个多钟头，而一旦闲下来，在口鼻嗅蕾中，突然冒出来一股股盐水鸭的幽香。于是，安排好手下事情，我准备提前离岗，一边盘算着午饭舌尖上的味道，一边估摸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失望了吧。
        转出宿舍院的大门，眼前不过月余未曾路过的街区，却一下子竟然陌生起来。路边一排门头房，隔三差五的变成了空洞，有的用纤维板遮挡着，亦不知再做何用；而有的墙面地上，斑驳污秽，甚不雅观。在那家单位宿舍大门内外，依然没有盐水鸭的影子。迟疑地看了一下手机，到十一点半还差五分多钟，我转身只好推开了理发店的玻璃门。
        理发店内，原本摆满了烫发水、洗发液、护发素的一面墙上，眼见空空如也。原本这个店里的三个理发员，这会儿刚好全在店里。除了男老板正在给顾客理发外，另两位女理发员都坐着理发椅子里低头看手机。她俩一起抬头，瞧见是我进来，一个随即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机。而另一个，即刻放下手机，站起身子，伸着懒腰，并对我说：“哥来了，你坐下等会儿。”
       进门后，仅是一瞥，我立即意识到这理发店也要拆迁了。旋即，联想到今后理发的难处。于是，原本没有理发计划的我，顺着女理发员的话茬，回应道：“不用等他了，你给去短一点吧，天开始热了。”
        理发期间，我顺便向她打听，门外那一家鸭摊的情况。闻听我话，她转过头去，冲着老板背影问道：“这一星期就没出来吧？是不是回家割麦子去了？”
        “你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操这份闲心。”通过镜子，看到对面说出这话的老板。尽管只能瞧见半边脸，但一样可以看得出来，那上面全是顾虑重重的凝重。
（2017年6月16日星期五草于济南。）

老党

疏为本，堵为附。

一方

生活就是万花筒，克谐先生开讲了。

云上云上

拆迁，规划，原本极为方便的风味小吃，理发店，甚至超市，将迁往何方……

克谐

谢谢上面诸位好友的评议。

此文所涉话题，是当下不仅是济南，而是城市内老百姓私下议论颇多的话题。对于近月来的城市规划，主流的公开舆论，依然是好评如潮之旋律，依然是同仇敌忾之声音，依然是万众一心之声势。
世俗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么，就公道人心而言，在这智者千虑之中，最应该关注的问题应该是什么呢？或许其中问题，实质在于，在这智者千虑中，其究竟“失”的谁的利益；进而言，在这智者千虑中，究竟还能够产生哪些方面的利益，而且又是谁“得”到了这些利益？

1976年之前的那十多年间，在城市内，单是各种民居宿舍区内，凡私家养鸡的事情，一直就是显而易见，且蔚然成风。而在那一段时期中间，除了“不可抗力”的鸡瘟袭来，会使养鸡的各家各户，即刻哀鸿遍地之外；再就是，若政策上头突然下达了必须清除“资本主义尾巴和毒草”的死命令后，挨家挨户，便开始彻底铲除能够改善老百姓家中一部分食物结构、经济收入和心理平衡的鸡笼、鸡舍以及那些老少、胖瘦、下蛋或不下蛋的鸡。然而，像这种“政策风”，起码在改革开放之前，虽然三五年必定刮一次，但经常不出半年，却又死灰复燃。因为在老百姓生活中，像一些最简单的生存、生活、生机性需要，在管理上都没有一定而恒常的有效手段、明确保障和责任体系的情况下，任何强势推行形式主义的管理作风，无论这里面有多少理由，即便短期效果上，取得了显而易见的辉煌成果。毋庸置疑的是，将其搁置在社会性科学管理水平角度上，其应是不宜“提倡、褒扬和鼓吹”的行为，更不应该容不下其他不同声音。

胡永忠

城改，改不悼记忆！

我就在水一方

     现代化城市，改物，是现代政府执政领导人的政治、经济改革试制品，味是到最后必然产生流失，政府执政看不到老百姓真正需要旧的物不要改变多少，旧的物其实包含许多古老思想文化，对后人产生不少有益之处，比如：身体建康呢，文化交流启示，生活方便等等……政府执政领导人并不关注老百姓真正需要，他们只关心经济改革试制，经济虽然变束取得很快，成功了，以后产生那么多贪官，老百姓就不说了……可政府执政领导人还是看不到老百姓被堆磊于城市最高不益之处，而城市街区安静、干净则没有往日人烟膝绕喧闹。有时感觉象空城一样。这种现象对老百姓极是不利身体建康，不利文化交流启示，不利生活方便，战争来了，自然灾害来了……第一死是老百姓，最后累死是警察和觧放军。所以说改革还是要应该考虑人时地理自然不变。人时地理相互相存现代政府执政领导人应该多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