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筱欣奕奕 于 2015-11-9 11:07 编辑
年轻女人从胸腔里发出声嘶竭力的哭声,男人愤怒的咆哮声,以及男人手中的物体敲击在女人身上发出的噼啪声,击碎了深秋夜的宁静。我被惊醒,睁开眼睛,跳下床,拉开窗帘,往外张望,寻找声音。院子里的声控灯在破碎的声音中忽闪忽闪,许多人家的窗前漂移着好奇窥探的身影,无人制止。高楼阻隔了人情,关起门,大家各过各的日子,至于屋里爱得死去活来,打得昏天暗地与他人无关。
女人鬼哭狼嚎地道妈呀,我每天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你还打我,妈呀….
男人挥舞着手中莫名的利器,噼里啪啦打在女人身上,似乎要把女人求救的哭声鞭挞下去。
我希望有个奇迹能出现,能有威严的声音出来制止,我居住的这个院子属于一家政府机关的小区,年代有些久,一些人家买新房搬迁之后,一些旧房用来出租,里面依然住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然而我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院子里的人家似乎约定俗成的缄默不言,任凭这个恶魔似的男人抓住女人的头发撞墙,任凭男人手中的利器打断。
我恼极了,站在窗前喊道你们干么事,有完没完?
女人哭泣的声音仿佛遭遇了重创立刻暗了下来,男人手中的物体依然没有停止,敲打在女人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刺耳声。我烦透了,不管不顾地道我报警的。
男人似乎把手中的物体在女人身体上继续敲了三下,哗啦一声响,把物件扔在地下,这场家庭暴力的恐怖片才算结束。 第二天,我问守车棚兼门卫的张妈,昨天夜里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的男人打女人,猖狂之级,这是哪一家,怎么没有人制止?
张妈别看长得人高马大,肩膀宽阔的象男人胆子却小,她说这门一关,什么也听不见,都是别人告诉的,她也不想趟这浑水。就是租住在一楼,才搬来的,搞理财的那家。那个男的长得像个鬼,个子一点点,肚子大的恨不得掉地下,姑娘长得清清爽爽,比他还长些。那男的蛮坏的,经常搞一满屋子人吃呀喝呀,唱呀跳呀,姑娘忙死,那男的经常在院子瞎停车,并且不让人把车停在他家门口。昨晚别人看见男的拍着刀子,用凳子打那姑娘,凳子都打烂了,女的也不跑,就坐在那里让他打。这已经是第二次打了,上次打,男的也是拍着刀子。
啊,第二次?第一次,我没有听见。我有些惊讶。
第一次打可能你出差了,不在家,也是夜里打的,那男的好下得了手。张妈道。
他们有孩子吗?我问。
有个姑娘,五六岁,好像是女方的妈带着在。张妈百事通地说。 我没有见过那个女的呢。机关的院子不大,进进出出,怎么也面熟。
张妈说那姑娘很早就出门上班。
昨天我记了下时间,三十八分钟,比电影里的还恐怖,没听见吗,昨天有人喊报警,那男的还是害怕住手了。我不好意思说是我喊的,编排了下别人。
真的,张妈惊讶地说昨天还真有人喊报警了,我是听见有人喊了什么的。
我点点头,道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张妈记得我们都要喊报警,打110,不信那男的不怕的。
出院门时遇见了院子里的伍姑娘,伍姑娘小巧玲珑,开着一家美容院,嗓门大大的,找的老公一米八,跟她站在一起,头下弯,背驼起,伍姑娘老远就哇啦哇啦地对我说昨晚楼下那个搞理财的,又打他老婆了,她气得在家撸起袖子要下去帮那女的打他老公,那个爱打老婆的死男人个子还没她老公一半长,还打人,气死了。老公直拦她,让她别管闲事,幸亏对面楼的邓姐喊了一声,要报警,才没有打了。
我怕被人抢了功劳地道是我喊的报警。这些人都是纸老虎,一喊报警就会乖乖地放下武器。
你还救了那女的一命呢,昨晚我都担心那女的会被那男的打死!伍姑娘有些意外地说。女人的嘴,男人的手有时是最讨厌的,但是也不能这样打,夫妻毕竟不是敌人。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二话不说,报警。我对伍姑娘道,这种事,你让一次,他就会欺你下一次,我富有经验地道。
伍姑娘点点头,好,我们再看见那个矮个子男的打他老婆就报警,也要跟张妈说。
第三次矮个子的男人对她的女人动手时,伍姑娘和张妈不约而同的报了警。
一年过去,那对理财的男女夫妻,矮个子的男人对女人只敢嘴上动粗,手不再瞎打。世间多少夫妻就这样在争吵扭打中稀里糊涂地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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