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写边聊】聊聊我的近作《祭父》

张书杰

【边写边聊】聊聊我的近作《祭父》

祭  父
诗/张书杰

长跪
等墓碑醒来

    这首诗，一写出来我就知道好。那天夜里，我读顾城的诗《有墙的梦寐和醒》第一句话吸引了我。永远等待墙醒来。我觉得墙醒来，这个意象很好，由此联想到了墓碑。墙可以醒来。墓碑就可以醒来。趁热打铁，就写了一首《祭父》雪花大如席/我长跪花丛里/等墓碑醒来。当时写完了，自己很满意。后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好。
    为什么呢？刻意了！刻意制造一个大雪纷飞的意境。另外，我等墓碑醒来。强调我；等，其实没必要，有没有这个“我”字，效果是一样的。去掉更简练，更有味儿。
    改！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祭父》长跪/等墓碑醒来。下面我说说这样改的好处。      
    一，语言干净，利落，筋道。说白了就是有力道。
    二，祭父，跪是正常的；长跪是不正常的。这就给读者制造了一个悬念。读者就会想，为什么长跪？读者带着这个悬念，接着往下看。第二句给了回答。“等墓碑醒来”。读者明白了。长跪是为了等墓碑醒来。刚明白，又糊涂了。墓碑是醒不来的，为什么还长跪？又一个悬念。读者想知道为什么，可是作者不说了。好奇的读者只好自己思考。      
    这就是“不诗而诗，不写之写”。把思考的空间留白给读者，让读者参与到诗的再创作中来。这就是所谓的含蓄吧。
    那么读者会联想到什么呢？或者儿（女）因为有莫大的委屈要向父亲倾诉，不当面向父亲诉出来仿佛都活不了似的。或者儿（女）有天大的愧疚，父亲不当面原谅自己，自己再无脸做人似的。或者，或者......这样，这首诗就耐人寻味了，也就是就有了厚度。   
    另外，这样就成了“空筐结构”你也可以代入，我也可，他也可，契合了人们共同的情感，因而有了普遍性。
    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有人回帖的时候说，“借代高妙”，这样的话，我很反感。借代只是一种修辞方法，是为主题服务的，借代好，诗就好了？那我们还写诗干什么？天天借代岂不更好？！！如果只看到修辞的好，而看不到其它，对不起，你是管中窥豹，只见枯木不见森林了。